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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始证道录第7章 观象知节气

尹喜十八岁这年的春天函谷关下的田野里泛着新绿。

农夫们扛着锄头在田埂上穿梭嘴里哼着祖辈传下的歌谣歌谣里唱着“清明前后种瓜点豆”却总在看到田埂上那抹月白色身影时忍不住停下脚步——那是尹喜正仰着头看天手里捧着一卷边角磨得发白的《夏小正》像是在与天上的星辰对话。

也就是从这年起函谷关的农夫们都愿意听他的“星象天气预报”。

从前他们靠老黄历上的二十四节气耕种可黄历是死的天是活的。

有时立春都过了田里还结着冰;有时芒种还没到就热得像蒸笼;更有甚者霜降节气未到一场大雪就压垮了半熟的庄稼。

误了农时一年的收成就没了指望全家人就得勒紧裤腰带过活。

自尹喜开始依据星象推演节气变化后农夫们渐渐发现这比老黄历靠谱得多。

他不像那些走街串巷的算命先生只会说些模棱两可的话他说“三日后有雨”便绝不会等到第四日;他说“再等十日播种”那十日后果然天暖地润播下去的种子三天就冒出了芽。

这本事全藏在他烂熟于心的《夏小正》里藏在他夜夜观测的星象里。

他知道春分时节北斗斗柄指向正东太阳直射赤道昼夜平分此时东方苍龙七宿的角宿会从东方地平线升起。

《夏小正》里唱“角宿一星左角明右角不明太微宫”这“左角明”便是春气萌动的信号预示着冻土消融该播种了。

有一年立春刚过函谷关却下了好几场大雪。

鹅毛般的雪片把田野盖得严严实实连田埂都看不见了。

农夫们蹲在屋檐下看着雪地里冻死的麦苗急得直搓手。

“这都立春了咋还这么冷?”张老汉蹲在门槛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再这么冻下去春麦的种子怕是要烂在土里了。

” 几个年轻些的农夫耐不住扛着锄头想去田里破冰却被尹喜拦住了。

他刚从关楼观星回来袍角还沾着雪粒脸上却带着笃定的神色:“别急着动土再等等。

” “等?等啥呀?”有人急了“再等春耕都要错过了!” 尹喜指着东方的夜空那里的云层虽厚却能隐约看到星辰的轮廓:“《夏小正》说‘苍龙七宿东方形角亢氐房心尾箕’角宿是苍龙的头头不抬身子怎会动?我昨夜观星见角宿还隐在地平线下被云气裹着丝毫没有升起的迹象。

这说明春气未透地脉还没暖过来强行播种只会白费力气。

” 他顿了顿看着众人焦虑的脸又补充道:“过几日天暖了再播不迟角宿一出我就来告诉大家。

” 农夫们将信将疑却也没别的法子。

张老汉把旱烟锅在鞋底上磕了磕:“小公子说话向来准俺们就信你这一回。

” 果然又过了十日天刚蒙蒙亮尹喜就敲响了张老汉家的门。

“角宿升起来了!”他眼里闪着光像个孩子般兴奋“黎明前我在关楼看的左角星亮得很春气透了!” 众人跑到田里一看积雪早已化尽泥土被夜露润得湿漉漉的踩上去能留下深深的脚印空气里飘着泥土的腥气混着草芽的清香——那是春天独有的味道。

农夫们这才放心播种将饱满的麦种撒进土里仿佛撒下了一年的希望。

那年的春麦长得格外好麦穗饱满得压弯了腰脱粒时谷仓里的笑声能传到半里外。

到了夏至斗柄指向正南太阳直射北回归线昼长夜短此时南方朱雀七宿的井宿会高悬正南天中。

《夏小正》里写“东井八星近北河两河各三南北分”这井宿像一口巨大的天井悬在头顶时便意味着一年中最热的日子到了。

尹喜会提着一盏灯笼在傍晚时分挨家挨户地提醒:“井宿当空暑气最盛田里的禾苗怕渴。

你们要趁清晨傍晚引水灌溉正午日头毒切莫让禾苗暴晒不然叶子会被晒焦的。

” 有一年夏至前他连续三夜观星发现井宿的光芒比往年黯淡了许多星旁还绕着一层淡淡的灰气像蒙了层纱。

《夏小正》注解说“井宿暗主水枯”他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跑去告诉农夫们:“今年夏至后恐有干旱你们赶紧疏通水渠多储些水不然田里的玉米怕是熬不过去。

” 农夫们听了有的赶紧扛着锄头去挖水渠有的则犯嘀咕:“去年这时候雨水多着呢今年能有多旱?”张老汉却二话不说带着儿子把家里的蓄水池挖深了三尺还把通往田里的沟渠清得干干净净。

结果那年夏至后真的连续一个月没下雨。

太阳像个大火球把地里的土晒得裂开了缝用手一掰就能碎成块。

没储水的人家急得团团转眼睁睁看着玉米叶子卷成了筒;而那些听了尹喜的话提前储了水的每天清晨挑着水桶去浇地玉米棵依旧绿油油的顶上还结着饱满的玉米棒子。

秋收时张老汉家的玉米囤堆得像座小山他拉着尹喜的手往他怀里塞了两个最大的玉米:“小公子要不是你俺家这季就颗粒无收了!这玉米你一定要收下甜着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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