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一帝秦始皇第50章 语惊四座 稚音中的冷酷决断
时间仿佛在秦庄襄王那一声突如其来的询问中骤然凝固了。
正殿内所有原本聚焦于王座和吕不韦身上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磁石吸引瞬间跨越了那道屏风和晃动的珠帘齐刷刷地投向了偏殿那个小小的、一直沉默如同背景的影子之上。
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连殿外侍卫那规律如钟摆的脚步声似乎也在这一刻消失了。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这寂静中蕴含着太多的情绪——惊愕、好奇、审视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等着看笑话的恶意(尤其来自某些与夏姬、成蟜关系密切的角落)。
一个年仅六岁(虚岁)的稚子在关乎边境安危、涉及军政方略的朝堂之上能说出什么“见解”?莫不是童言稚语徒惹人笑? 屏风之后小柱子和那名东宫属官吓得脸都白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立刻冲上去捂住太子的嘴。
小柱子更是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死死低着头连呼吸都屏住了心中哀嚎:天爷啊!大王怎么突然问起太子了!这……这可如何是好?! 然而处于这风暴眼中心的嬴政在那最初的、因被骤然点名而产生的一丝极其短暂的错愕之后迅速恢复了那超越年龄的沉静。
父王的目光隔着珠帘带着鼓励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吕不韦的目光深邃难测平静的表面下是审度与好奇。
蒙骜的目光锐利如鹰带着军人特有的直接与审视。
还有那无数道来自文武百官的目光如同无数根细密的针刺在他身上。
他没有退缩也没有慌乱。
脑海中韩非那些冰冷的字句如同潮水般涌起与司马韬沙盘上的杀伐、吏师贾律法中的严酷、以及自身在赵国经历的弱肉强食瞬间交织、融合形成了一种清晰而坚定的判断。
他深吸了一口气那口气息悠长而平稳仿佛不是从一个孩童的胸腔中发出。
然后他缓缓地、却又异常坚定地从那张小小的坐席上站了起来。
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一种与生俱来般的从容。
他整理了一下并无线索可理的衣袍(这只是个下意识的动作)然后面向正殿王座的方向隔着那层晃动的珠帘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揖礼。
动作标准一丝不苟如同吏师贾严格要求的那样。
当他抬起头时那张尚且稚嫩的脸上没有任何孩童应有的怯懦或兴奋只有一种近乎冰冷的平静。
他开口了声音还带着属于孩童的清亮质感但语调却沉稳得令人心惊每一个字都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大殿之中: “父王儿臣有一言。
” 简单的几个字没有丝毫颤抖没有丝毫犹豫。
秦庄襄王看着儿子那副小大人般的沉静模样心中的讶异更甚他抬手虚扶了一下语气温和:“我儿但说无妨。
” 吕不韦的眼中兴趣之色更浓他微微调整了一下站姿准备仔细聆听。
蒙骜则下意识地挺直了那本就笔直的脊背浑浊却锐利的眼眸中精光闪烁。
嬴政得到了父王的允许不再耽搁。
他微微昂起头目光似乎穿透了珠帘直视着问题的核心用那清亮而沉稳的童音条理清晰、逻辑分明地陈述了自己的观点: “方才诸位大臣所言儿臣皆已聆听。
”他先是对之前的争论表示了关注然后话锋陡然一转直指吕不韦倾向于招抚的方案“然儿臣以为招抚之策看似仁德省力实则——”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遗祸无穷!” “遗祸无穷”四个字如同冰珠落地砸在每个人的心头上!一个孩子竟然用了如此决绝、甚至带有批判性的词语来评价位高权重的相邦提出的方案! 不等众人从这开篇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嬴政已经如同一位老练的辩士开始层层剖析: “此辈流民非是安分守己、迫于生计之纯良百姓。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观其行径时而聚众为盗劫掠商旅村庄;时而化整为零隐匿乡里。
此乃首鼠两端、狡诈刁悍之徒!其心性已定绝非轻易可化!” 他完全摒弃了那种“迫于生计”、“可教化”的温情视角直接从行为定性将其打上了“刁悍之徒”的标签。
“今日彼等迫于我大秦兵威或为一时之粮秣假意受抚。
”嬴政继续推进他的逻辑目光冷静得可怕“然异日若粮秣耗尽或遇他国细作煽动利诱以其狡诈刁悍之性必复为乱!届时彼等已熟知我边境地理民情其为祸之烈必将远胜今日!此非安边实乃养痈遗患!” 这番分析彻底撕破了“招抚”那层“成本低”、“显仁德”的温情面纱直指其背后可能带来的、更长远的、更巨大的安全隐患!他将这些流民视为必须根除的“痈疽”而非可以感化的“子民”! 然后他抛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与之前廷尉的单纯强硬不同他的方案带着更强的目的性和理论支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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