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有女乘以七第343章 皇帝回来了
京都笼罩在一片铅灰色的阴翳下连日的凄风冷雨仿佛没有尽头将朱红宫墙洗刷出一种黯淡的血色。
宫人们垂首疾走不敢言语整个帝国的中枢都沉浸在一种前所未有的、失去重心的惶然里——帝师晏驾而陛下尚在几百里外的地方。
就在这压抑得令人窒息的时刻一阵急促如惊雷、却又沉重如丧钟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悍然撕裂了雨幕与沉寂。
宫门次第洞开守卫的军士甚至来不及看清只见一道玄色的闪电裹挟着泥泞与水汽风驰电掣般直冲入宫闱深处。
是皇帝。
他回来了。
没有人通报但他归来的消息像投入静湖的石子瞬间在死寂的宫廷漾开一圈微澜。
他几乎是直接从马背上滚落沉重的甲胄与浸透的征衣让他步履有些踉跄。
那张平日里不怒自威的脸上此刻只有纵横的雨水与掩盖不住的、深重的疲惫。
嘴唇紧抿下颌绷成一条坚硬的线唯有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燃烧着一种近乎可怕的平静。
他没有回寝宫甚至没有更换那身沾满泥点的戎装径直走向停放帝师灵柩的文华殿。
靴子踏在漫水的青石板上发出沉重而黏腻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踏在所有人的心口。
文华殿内素幡低垂檀香的烟雾与潮湿的空气纠缠凝滞得让人喘不过气。
那具巨大的、用南方金丝楠木打造的棺椁静静地停在殿中央漆黑肃穆像一只吞噬了所有光与热的巨兽将整个殿堂的生气都吸纳了进去。
棺椁尚未封钉似乎在固执地等待着什么。
皇帝在殿门口停顿了一瞬身形几不可察地晃了晃。
他抬手阻止了任何想要上前搀扶或奏报的内侍独自一人一步一步走向那最终的沉寂。
他走到棺椁旁站定了。
目光垂落落在棺中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容上。
帝师穿着整齐的朝服面容经过整理安详得仿佛只是沉睡。
但那种毫无生气的蜡黄彻底宣告了生命的终结。
皇帝就那样站着久久地一动不动。
雨水顺着他玄色的衣角滴滴答答在脚边汇成一小片暗色的水渍。
他没有哭甚至没有流露出明显的悲戚但那挺直的背影却像一张拉满的弓承载着无声的、即将崩裂的哀恸。
良久他缓缓抬起手指尖微微颤抖极其轻缓地拂过棺木边缘冰冷的雕花。
那动作不像是在触摸木头更像是在触碰一段无法挽回的时光一次再也无法进行的对弈一句再也听不到的诤言。
“老师……”一声极低极哑的呼唤几乎被殿外的雨声吞没。
但这两个字却让侍立远处的几位老臣瞬间红了眼眶。
吉时已到沉重的棺盖被缓缓抬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皇帝身上。
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满殿的悲凉与不舍都吸入肺腑。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他向前一步伸出双手与那八名抬棺的力士一起稳稳地托住了棺盖的一角。
“陛下!不可!”礼部尚书惊呼出声。
天子为臣子扶棺于礼制不合亘古未有。
皇帝恍若未闻。
他的手臂稳如磐石玄色的铁甲与漆黑的棺木几乎融为一体。
他用自己的肩膀亲自为他的老师扛起了这人间最后一程路的重量。
这是一种超越了一切礼法规训的意志是帝王对恩师最直白、最沉重的告别。
送葬的队伍在漫天纸钱与哀乐中沉默地启程。
雨依旧在下淅淅沥沥敲打着伞盖也敲打着每个人的心。
皇帝行走在队伍的最前方没有乘坐銮驾甚至没有撑伞。
雨水冲刷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顺着他紧抿的嘴角流下。
玄色铁甲在阴雨中泛着幽冷的光那身影在迷蒙的雨雾和飘飞的素白中显得如此孤独又如此决绝。
他身后跟着太子南宫问天陆铮陆铮的爹叔伯等一众亲人然后是一些陆老爷子的生前的学生。
陵墓选址在京郊一处山明水秀之地但在此刻的凄风苦雨中只余萧瑟。
当棺椁缓缓沉入幽深的墓穴泥土开始一铲一铲地覆盖上去发出沉闷而最终的声响时皇帝依旧站立在原地像一尊被雨水浸透的石像。
直到最后一抔黄土掩埋了所有那座新起的坟茔在雨中沉默地隆起他才仿佛从一场大梦中惊醒。
他缓缓抬起眼目光越过哀戚的人群越过迷蒙的远山投向灰暗天际的尽头。
那里云层似乎薄了一些透出些许模糊的微光。
他没有再回头去看那座新坟只是转过身面向来时路面向那座象征着无上权力与无尽责任的京都。
他迈开了脚步步伐依旧沉重却比来时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坚定。
雨水依旧打在他的身上甲胄冰冷但他的脊梁却在所有人的注视中一寸寸地重新挺直恢复了帝王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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