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诸天万界的人第20章 初入毛子国
签下转让合同的那一刻李黎长长舒了口气像是卸下了压在肩上多年的巨石。
至真园的钥匙交出去时她指尖没丝毫犹豫眼底却有释然的光在跳。
这笔钱落袋加上之前跟着宝爷在股市里滚出来的收益再算上经营至真园这些年攒下的底子凑在一起终于够清那些旧账了。
真要细算或许还差着些零头但李黎心里门儿清——当年借钱的那些人里有的早已不在人世她从不是菩萨心肠人死账消难道还指望对着墓碑还钱? 还有些人早就没了踪迹茫茫人海里连影子都找不着还去哪对账? 更有甚者当初借给艾先生的钱本就含糊没欠条没凭证连法律都不认自然也轮不到她来填这个窟窿。
一圈账理下来还清欠款后手里竟还余下不少。
李黎没半点犹豫转头就扎进了货场一批批民生、轻工业品堆得像小山都是往北边运的硬通货。
货备妥那天我回了趟滨海。
伍建设在办公室里等着见我进来笑得满脸褶子拍着我肩膀一个劲地说“妥了妥了”又是鼓励又是祝福仿佛要去闯的是他自己。
为了稳妥我托他找了几个退役士兵当保镖个个身板笔直眼神锐利。
出发时李黎带着货先走我随后跟上。
第一次跑这么远的路坐的还是绿皮火车哐当哐当的响声里窗外的风景单调地往后退心里头莫名堵得慌。
正闷着旁边传来李黎的笑声。
我转头一看差点没认出来——她早换下了从前那些时髦衣裙套了件军绿色的大衣鼓鼓囊囊的头发随意挽在脑后脸上只化了层薄得几乎看不见的妆活脱脱一个刚从东北屯子里出来的傻大姐。
“怎么了?” 她凑过来笑盈盈地盯着我。
“不敢看我?” 我眼神飘向窗外被她逮了个正着。
“呵”她故意拖长了调子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几排人听见:“是不是看我换了这身臃肿衣服显不出腰也显不出腿又化了淡妆就觉得我没魅力了?一眼都懒得看开始嫌弃了是吧?” 这话一出车厢里顿时响起一片笑。
认识的几个保镖憋着笑肩膀一抽一抽的。
不认识的旅客也跟着起哄眼神里满是看热闹的兴味一个个跟傻狍子似的直勾勾地往我们这边瞅。
我脸上有点发烫瞪了李黎一眼她却笑得更欢了眼角的细纹里都盛着促狭的光。
火车哐当哐当地往前跑把满车厢的笑声摇得七零八落倒让这漫长枯燥的旅途凭空多了点烟火气的热闹。
绿皮火车像头疲惫的铁兽在铁轨上有气无力地喘息着。
时间在这里仿佛被拉长了每一分每一秒都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让人坐立难安。
车厢里弥漫着泡面、汗味和劣质烟草混合的气息想干点什么都束手束脚连去趟厕所都得穿过拥挤的人缝回来时座位可能就被别人占了。
我实在熬不住起身离开座位往车尾走去。
那里风大能透点气。
刚靠在铁皮上没多久就见李黎走了过来头上居然缠了块红头巾衬得脸更白了倒有几分乡土气的鲜活。
四目相对我们都没说话却不约而同地笑了。
没有了魔都的精致妆容和笔挺西装她裹着军大衣我穿着旧夹克反倒少了那些层叠的防备心里头有种说不出的亲切。
就这么并肩站着听着火车撞击铁轨的哐当声空气里的尴尬渐渐散去不知怎的肩膀就轻轻靠在了一起。
正恍惚着她忽然侧过脸飞快地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
动作快得像蝴蝶点水随即退开半步上牙咬着下唇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那模样像个偷到了糖的孩子藏不住的得意和窃喜。
我没笑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车厢里的嘈杂仿佛瞬间退远了只剩下她眼里跳动的光。
我慢慢向她靠近一步又一步。
她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呼吸也微微屏住直到我们之间再无距离。
一切都顺理成章像干涸的土地遇上了雨自然而然地交融。
火车的喧嚣成了模糊的背景音直到一阵尖利的叫喊声猛地刺破了这短暂的沉寂。
“都别动!把钱拿出来!” 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堵在了车厢连接处手里还攥着铁棍。
乘客们吓得缩成一团有人颤抖着掏出钱包有人试图把首饰往衣服里藏却被粗暴地扯开。
混乱中钱、手机、甚至还有人别在腰上的BB机都被扔进了一个脏兮兮的布袋里。
更让人揪心的是一个穿着时髦连衣裙的女人被拽了出来。
她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头发一丝不苟脸上还带着精致的妆容。
一个女劫匪啐了口唾沫眼神里满是嫉妒:“穿这么骚给谁看?” 抢了她的包还不够竟拉住她的手冲旁边的同伙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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