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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当铺第249章 铃声再响

清晨五点十七分天光未明雾气像一层湿透的纱布裹着整条老街。

我推开便利店的玻璃门风铃轻响那声音比往常低沉像是被什么压住了喉咙。

我打了个寒颤搓了搓手臂顺手把昨天夜里没来得及整理的快递箱往墙角堆了堆。

就在我弯腰时眼角余光扫过信箱——那个锈迹斑斑、常年无人问津的铁皮信箱今天竟微微敞着。

我愣了一下。

这信箱十年没收到过信连邮差都忘了它的存在。

可现在一封薄薄的信纸正斜插在缝隙里像是被人硬塞进去的。

我走过去指尖刚触到信封一股冷意便顺着指腹爬上来像有细小的虫子在皮肤下游走。

信封是旧式的牛皮纸泛着黄边角微微卷起像是从某个潮湿的抽屉里翻出来的。

没有邮戳没有寄件人甚至连收件人的地址都没写。

只有三个字用炭黑色墨水竖着写在正中央: “张小雨”。

那是我的名字。

我站在原地心跳突然变重。

不是惊讶而是一种更深的、近乎宿命的恐惧。

这字迹我认得——不是母亲的也不是父亲的可它却熟悉得让我想哭。

像是从我童年某个被遗忘的角落里爬出来的记忆带着霉味和灰尘无声地贴上我的后颈。

我颤抖着拆开信封。

里面只有一张纸折成三折。

展开后纸面泛着淡淡的焦痕边缘像是被火燎过。

上面只有一行字字迹歪斜像是用尽全力写下的: “第一日任务:找到你母亲十年前烧掉的日记。

” 我猛地后退一步后背撞上货架几包薯片哗啦掉在地上。

母亲……烧掉的日记? 十年前的那个雨夜我十二岁。

那天晚上母亲突然发了疯似的翻箱倒柜从阁楼最深处拖出一个木盒。

我躲在门缝后偷看只见她把一本深蓝色封皮的本子扔进火盆火舌瞬间吞没了纸页。

她跪在地上一边烧一边哭嘴里反复念着:“不该写的……不该写的……”火光映在她脸上扭曲得不像人。

我从未问过那本子写了什么。

母亲从那以后再没提过“过去”两个字。

她变得沉默眼神总在回避我仿佛我是什么她不愿面对的证据。

可现在这封信……是谁在提醒我?是谁知道那本被烧毁的日记? 我攥着信纸指尖发麻。

突然一阵风从门口灌进来吹得头顶的风铃“叮”地响了一声。

不对—— 店里没有开窗风从哪来? 我抬头风铃静止着。

可就在我低头的瞬间又是一声: “叮——” 清脆悠长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猛地冲出店门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那是巷子深处青石巷37号。

那栋老宅已经空置了十几年。

墙皮剥落藤蔓爬满门框门环上挂着一把生锈的铜锁。

可就在那扇破败的木门上方挂着一只铜铃。

铃身布满绿锈铃舌却异常干净像是被人经常擦拭。

“叮——” 又是一声。

我站在巷口脚像被钉住。

十年前母亲烧日记的那晚我也听到过这铃声。

当时我以为是幻觉是雷声的回响。

可现在它又响了。

“叮——” 三声。

不多不少整整三声。

我一步步走进巷子青石板湿滑踩上去发出空洞的回响。

每走一步记忆就翻一页。

我记得母亲抱着那本日记时的手在抖记得火光中她嘴唇无声开合记得她烧完后整个人像被抽空了灵魂坐在灰烬前一动不动。

我曾以为那本日记里写的是关于父亲的秘密或是她年轻时的过错。

可现在我忽然意识到——也许那本日记写的是我。

写的是我为什么会在那个雨夜突然从巷子尽头跑回家浑身湿透嘴里喊着“铃响了!铃响了!”而母亲看到我后脸色瞬间惨白当晚就烧了日记。

我站在37号门前铜铃在头顶轻轻晃动仿佛在等我。

我伸手想碰那铃身。

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铜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极轻像是从地底传来: “你终于来了。

” 我猛地缩手后退几步心跳如鼓。

可四周空无一人。

只有风卷着枯叶在巷子里打转。

我强迫自己冷静。

信上说“找到日记”可日记已被烧毁。

灰烬呢?母亲有没有保留灰烬? 我转身冲回便利店翻出母亲留下的旧物箱——那是她去世前一年亲手交给我的说“有些东西你该知道了”。

箱子里全是些零碎:老照片、褪色的丝巾、一枚生锈的钥匙……还有一只小瓷罐。

我拿起瓷罐拧开盖子。

里面是灰。

细腻的、深灰色的粉末带着一股焦木与旧纸的气味。

我颤抖着倒出一点在掌心。

这……是日记的灰?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

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第一日任务完成。

灰烬中有三页未燃尽。

翻到第七页。

” 我猛地抬头望向巷子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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