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列车第442章 净釜之池
他发现自己正在以一种奇妙的方式移动触觉似乎有了实体能攀抓到东西借力。
于是他不断尝试在周围摸索。
潮湿和松软泥土与岩石脚下是光滑细腻的水面他感受到阻碍……但又并非无法克服。
我可以融入水中这个念头他起先竟不觉得有什么异常。
然而当他真这么尝试的时候却发现那根本不是水。
没有水这么粘稠、这么冰冷它仿佛在渐渐冻结吞噬热量……西尔瓦努斯像只碰到火焰的兔子一样抽回“触觉”记忆汹涌而来紧随其后的是深入灵魂的对寒冷的由衷恐惧。
他看见自己躺在水池边下半身摔得粉碎脑袋歪向一边。
一时间他没能分辨出自己的后脑勺和脸的区别。
若非剩下的那只耳朵他根本意识不到这是自己的身体。
或许认错了。
缺只耳朵可不是凭据有大把的人在战斗中丢掉鼻子、眼珠、手指、膝盖、半边脑袋……总之耳朵算什么?尸体背后的骨头四处支棱好像长了翅膀。
如果那是我站在这儿的又是谁? 他摇摇头丢掉蠢念头。
不管怎么说他还活着死人是没法四处走动观光的除非是死灵。
但成为死灵也需要条件比如一个掌握唤醒尸体的死灵法师。
再者死灵和原本的灵魂并不是同一个个体尤其是神秘生物他们的灵魂在仪式中点燃死亡等于火焰燃尽。
西尔瓦努斯的火种好好的与魔力的感知甚至变得更紧密。
跌下来时他肯定摔伤了但现在他没觉得疼。
我的状态比在圣卡洛斯时更好只是有点冷。
寒冷如影随形。
越过残缺的尸体西尔瓦努斯看见了一座石像。
这里的石像遍地都是让他注意到它的是那张脸。
这家伙落下来时运气不错五官和四肢都很完整胸前开了个洞大腿有一道可怕的贯穿伤口。
西尔瓦努斯认得它。
阿兹鲁伯你这该死的骗子你也有今天? 他一边冷得打颤一边哈哈大笑。
一场背叛?嗯?我差点死在你手上你却死在吸血鬼手上没有“差点”。
不巧的是我们彼此先前都是合作伙伴。
他简直笑得上不来气。
诸神保佑我让我看到阿兹鲁伯的尸体。
要是下一座石像能属于拉梅塔就更好了不为什么不能是白之使?寒冷促长了仇恨。
他更盼望高塔统领的死。
恶魔和恶魔猎手本就是死敌他们早晚会死最好双双殒命。
妈的下地狱去。
“啊……” 他收住笑声。
有声音?不知怎的西尔瓦努斯为此感到非常慌张好像听到声音很不正常。
当然不正常这里本该只有我一个活人他有种被戏弄的恼羞成怒。
至于被谁戏弄他不愿承认。
“啊啊啊啊啊……” 呻吟忽高忽低在耳边环绕。
西尔瓦努斯寻声辨位慢慢靠近源头。
显然这个侥幸活下来的家伙很快就会死他心想这么看来他其实很不幸。
一个不成人形的血裔躺在泥里。
由于还没断气他身上的石片没蔓延到堵塞喉咙的地步。
他的火种微弱地摇曳但不知怎么西尔瓦努斯从中感受到一种难以自禁的诱惑。
怎么回事?他浑身颤抖觉得血都凉了。
突然这么冷……莫非我会死在他前头?这不公平。
当西尔瓦努斯气喘吁吁、满怀怨怼地来到那个血裔面前时他的呻吟变得更明显了。
“啊啊啊啊啊……”如果不出所料他想让我救他或者求我结束他的痛苦。
西尔瓦努斯相信是后者。
这个血裔不是神秘生物只是个凡人。
凡人软弱又愚钝哪怕诸神现世他们也只会祈求死后的待遇。
更何况血裔只是血族最廉价的奴隶比他的『弄臣』还不如整个诺克斯除了恶魔就数他们最没用。
毕竟凡人也是种资源而这些东西是全无价值的。
只看脸孔判断血裔是个枯槁的中年男性。
他有一只完好的眼睛半个鼻子和一口烂牙西尔瓦努斯找了找很快发现他的另一只眼珠不巧掉到了鼻梁裸露的伤口中。
现在他能看到血腥味或者闻到黑红潮湿的泥土了么?还是只因疼痛而狂乱?这堆垃圾居然还在可耻地呼吸。
来吧我来救你。
他几乎能用触觉办到任何事除了摆脱寒冷。
血裔的火种在碰触下熄灭容易得好像用手指掐灭一支蜡烛。
世界顿时重归安静唯一令他遗憾的是没有灼烧的痛感。
西尔瓦努斯觉得自己快冻僵了这不是身体上的知觉而是思维的麻痹迟滞。
哪怕是先前在吸血鬼的牢房里他也没有现在这么冷。
他几乎失去了对热量这个概念的认知。
但不管怎么说他还活着还清醒着而血裔已经死了。
这个事实居然讽刺地激励了他西尔瓦努斯继续向前寻找下一个半死不活的幸运儿。
这样做没什么意义可他能从中得到乐趣。
…… “看到没?”赛若玛说“那块的烟雾在迎着风挪动。
真是漂亮的弧线它离池子越来越远了。
” “我不关心烟雾。
”他的同伴全无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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