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霜第10章 暗流涌动
春草的事情像一块投入死潭的石头激起的涟漪远比张嬷嬷那件事更大但也消失得更快。
内务府以“偷窃宫物心怀怨望”的罪名迅速结了案春草的名字成了掖庭的一个禁忌再无人敢轻易提起。
恐惧像一层无形的寒霜覆盖在每个宫女的心头让她们行事更加小心谨慎。
阿箩的日子似乎好过了一些。
至少明目张胆的欺辱暂时消失了。
新来的管事嬷嬷姓钱是个精明圆滑的中年妇人不像张嬷嬷那般刻薄外露对谁都带着三分笑但眼神里的打量和算计却一分不少。
她对阿箩的态度有些微妙既不过分亲近也不刻意刁难仿佛在观察在权衡。
阿箩乐得如此。
她需要的就是这短暂喘息的空间。
培植眼线的事她一直在暗中进行。
这并非易事。
掖庭的宫女们大多麻木怯懦或是汲汲营营只想往上爬轻易信不得。
她需要的是那种身处绝境、有强烈求生欲、并且懂得感恩的人。
她想起了那个曾因生病而被张嬷嬷苛待、自己省下米粥给她的那个小宫女名叫小禾。
也想起了几个同样因为笨拙或家境贫寒而备受排挤、总是干最累的活儿、分最差的食物的小丫头。
她没有急于接近只是在不经意间多看了她们几眼偶尔在她们被刁难时沉默地帮一把手或者将自己分到的、稍微好一点的食物悄悄分给她们一点。
没有言语只有细微的行动。
小禾的眼神里最先有了变化。
从最初的麻木到疑惑再到一丝微弱的感激和依赖。
阿箩知道火候还没到。
信任的建立需要时间和契机。
眼下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占据了她的心神——年关将至宫中惯例要挑选一批粗使宫女临时调往各处帮忙。
这是一个离开掖庭这潭死水、短暂接触外界、甚至可能获得一些信息的绝佳机会。
但机会也意味着风险。
去的地方不同际遇也可能天差地别。
若是被分到某个严苛的主位娘娘宫中或是活计极其繁重辛苦的地方恐怕比待在掖庭更难过。
若是能分到相对清闲、或者有机会接触到一些消息源的地方…… 她需要争取更需要提前知道可能的目的地。
这件事她需要荆辞的帮助。
只有他有可能从净军那些看似不起眼的信息渠道中提前窥知一些内务府安排人手的风声。
…… 深夜地宫。
“年关调派?”荆辞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丝沉吟“内务府的名录通常由几个掌案太监拟定看管甚严。
” “我知道很难。
”阿箩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但这是我们扩大视野的机会。
哪怕只能知道大概会启用哪些宫苑哪些地方缺人也好过盲目等待。
” 她顿了顿补充道:“尤其是……那些靠近宫廷中枢或者消息灵通的地方。
”比如存放档案文书的地方或者靠近御前伺候人员歇脚的处所哪怕是负责洒扫清洁也能听到许多风吹草动。
荆辞沉默了片刻。
净军虽然低贱但确实有其特殊的信息网——他们处理最污秽的事物有时也能接触到被丢弃的、未彻底销毁的废纸残片;他们行走路线固定能观察到各宫人手的调动和物资的配送;甚至某些不得志的底层太监也会因为各种原因与这些“阴沟里的老鼠”有某种程度的交流。
“我试试。
”最终他给出了答复没有保证但已是承诺。
“谢谢。
”阿箩松了口气。
她知道他不会轻易答应但只要他答应就会尽力。
话题似乎到此为止。
但阿箩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准备离开。
她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硬硬的东西递了过去。
“这个……给你。
” 荆辞没有立刻接:“是什么?” “一块磨过的石头片。
”阿箩低声道“边缘很锋利。
或许……能防身。
”她记得前世听闻净军之间为了争夺不那么脏臭的活儿或是仅仅为了口吃的私斗也是常事甚至可能致命。
他那样沉默阴郁的性子怕是更容易被欺负。
黑暗里荆辞的呼吸似乎滞了一下。
他能感觉到那块石头片被磨得光滑趁手锋利的边缘透着凉意。
这不是食物不是布巾而是一件武器哪怕是最简陋的武器。
这份“礼物”截然不同。
它隐含的关切和认知更深也更沉。
他久久没有动作。
阿箩的心慢慢提了起来手举在空中有些微的尴尬和不安。
她是不是太冒失了?伤了他的自尊? 就在她几乎要收回手的时候一只冰冷而粗糙的手轻轻碰到了她的指尖然后迅速而稳定地将那块石头片拿了过去。
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像是被烫到一般极快地缩回了手。
地宫里陷入一种古怪的寂静。
“……多谢。
”半晌荆辞极其低沉的声音响起几乎融入了黑暗。
“不……不用谢。
”阿箩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幸好这里漆黑一片。
她慌忙转移话题“那……那我等你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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